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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印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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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 印記

“昭妃?周琰視若珍寶的那個寵妃?”

“傳聞昭妃美若天仙, 單是媚眼一勾,就能把男人的魂魄取走!”

“乖乖,得虧她方才目不斜視, 若是被她纏上,我等豈不都成了她裙下的行屍走肉?”

“呸,你這老狗真不知羞, 那等渾話信它作甚?”

“真美,真好看吶……”

方才眾朝臣估計著瑤姬許是郎元意中人的身份, 縱然被她的美貌驚嘆也未敢多言。

如今聽聞竟是敵國狗皇帝的妃子,言語自然就放肆多了。

瞬息間, 瑤姬已在他們口中成了美杜莎,數層謠言相疊還越傳越離譜。

不過最讓人在意的還屬一條:昭妃為何會出現在虎蕭宮中?

郎元將那些話盡收耳中, 卻仍擋在她身前, 一動不動。

瑤姬在後輕撫上他的肩背,雙目盯著郎乾, 踮腳在郎元耳邊低語:“讓開, 小郎君。”

郎元渾身肌肉緊繃, 如同滿弦的箭蓄勢待發。

“放心, 我自有分寸。”

瑤姬的語氣是那樣沈穩、柔和,如同在哄低吠不止的小獸。

郎元體內沸騰的血在她順著脊背,一下又一下的輕撫中平息。

最後狠狠瞪了郎乾一眼, 郎元艱難地邁步站到了旁邊。

雖如此, 他的拳仍緊緊捏著,嘴緊閉,牙咬得咯吱作響。

郎乾見她主動將“護盾”移開, 眼中愈放出好奇神采。

又向前邁了一步, 將刀直指瑤姬的鼻尖, 他不相信這女人真能一直淡定下去。

若能見到她淚盈雙眼的可憐相,就算讓這張完美的小臉稍微添些色彩,他也毫不介意。

瑤姬擡起手,吹彈可破的玉指觸及冰涼刀背,順著刀紋的線條由上至下劃過,最後仔細擦過刀口。

“當啷”一聲,兩指交疊彈了下刀背,瑤姬聽著那清脆響動,笑意自眼底湧出。

“依妾身看,此刀不長不短,剛剛好。”

郎乾舉刀的手緩緩放下,呼吸微不可聞地急促了些,只盯著眼前的人,似乎將滿殿朝臣都忘在了腦後。

“昭妃娘娘,好眼力啊。”

他難.耐地滾動喉嚨,用手摸過彎刀上瑤姬方才觸碰的地方,渾身燥.熱不堪。

那日萬國宴,瑤姬盛裝出席,嬌語軟笑均專屬周琰一人,連半分關註都不曾賞給過旁人。

自斟自酌,自娛自樂,縱然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,眼中也無半分波瀾。

堂堂的虎蕭王於她,同隨樂起舞的戲子無甚不同。

郎乾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,只想沖破一切束縛,徒手捏碎狗周琰的天靈蓋,再將她一把搶過,攬在懷中,在這熱鬧非凡的萬國宴上,盡情蹂.躪。

周琰死後,他第一道令便是入宮活捉瑤姬。

那夜,是他離她距離最近的一次,明明唾手可得,手下眾將士卻連具屍體都沒發現。

皇宮四處均是滔天烈焰,那是個瘋狂的夜晚,五國人馬肆意踐踏本是禁地的皇城,燒殺搶掠無所不作,隨後在鶴乘國的重兵趕來救援前,一哄而散。

郎乾不想走,他斷定這個狡猾的女人就躲藏在某處,只要再稍微有點耐心,肯定能破了她的隱身之法。

無奈手下將士心系大局,齊齊跪下勸說發了狂的郎乾,甚至不惜自刎諫言。

郎乾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挫敗感,即便事後在吞並鶴乘國疆土的戰役中屢屢得勝,心裏卻始終無法真正開心。

他與想要的珍寶失之交臂,體內窩著一團火卻無處洩,縱然回宮後與納琳狂歡,也於事無補。

郎乾真正想要的,只有那個高座於龍案後,睥睨眾生的昭妃。

他想將她親手拉下神壇。

誰曾想,瑤姬竟就這麽突兀地出現在了他宮中……

心動值:87%。

瑤姬點開郎乾的屬性面板,並沒尋找到危險值的痕跡。

這個男人不會殺她。

果然,自從她偏離了主線劇情後,唯一產生過異變的,就只有顧楨那個混蛋而已。

郎乾俯下高大身軀,與她平視:“小王還有一事不明,三王妃納琳可是昭妃娘娘所殺?”

瑤姬以袖掩口:“虎蕭王真是擡舉了,妾身柔弱,使不動兵刃。”

“想來應是如此。”郎乾大為讚同地點點頭:“來人,將郎元拿下!”

一眾佩紅柄彎刀的侍衛依令上前,可在看見郎元手中滴血的兵刃後,又都躊躇了。

“王息怒,郎元昨日才剛回宮,風塵未洗,又沒和三王妃發生過口角,這賬如何也算不到他身上啊!”

粟吉急忙從眾臣子中閃出,蹣跚著擋在郎元面前:“再者斷案要講真憑實據,爾等可曾親眼見過他殺人?”

跪在納琳屍首旁痛苦的侍從緊咬牙:“沒看到又怎樣?定是他為了給那賤人出氣,才……”

話音未落,滾燙的血便從那侍從的脖頸處噴湧而出!

郎乾揮手甩開彎刀上的血滴:“不可對她無禮。”

原本還等著看熱鬧的朝臣,瞬間雅雀無聲。

“世人總會有個三災五病的,哪有永遠健康長壽的道理?納琳之死不足為奇,或是染上怪病也未可知。”郎乾淡淡地瞥了一眼死狀淒慘的屍體:“拖出去埋了即可,何必臟了本王的宮殿?”

狼哭鬼嚎的眾侍從瞬間啞聲,神色慌張地趴在地上互相遞眼色,重重磕了幾個頭就往外跑。

“這些家夥倒是對主人忠心,理應嘉獎,就賜‘陪葬’,讓他們與三王妃生死相守。”

郎乾一聲令下,數柄彎刀齊發,在空中以令人咂舌的速度劃成光圈後,精準砍在逃跑侍從的背上。

連五步都未邁出,便齊齊倒地。

站列兩邊的朝臣均鄙夷後退,生怕自己的袍角沾染上血跡。

“既如此,王又如故捉拿郎元?”瑤姬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,自從入了虎蕭國境內,她已經看過太多血。

“這便是虎蕭國的家務事了。”郎乾冷笑著踱到郎元身邊,看著個頭逐漸快追上自己的弟弟:“你違背誓言,擅回皇宮,可知罪?”

郎元剛想開口,瑤姬卻搶在他前面問道:“什麽誓言?”

“尋不回霞液丹,絕不回宮。”郎乾一字一句重覆著,隨即轉向眾朝臣:“當初郎元玩忽職守,使我虎蕭國寶被盜,隨後跪在神廟前立下重誓,如有違背,天誅地滅,爾等可曾記得?”

“不敢忘。”眾臣虔誠行禮,齊聲回應。

“二弟,你可曾忘?”郎乾挑眉問道。

“不曾。”郎元黑眸晦暗莫測,藏著瑤姬猜不透的光。

得到滿意的答覆,郎乾敲著彎刀的刀面,語氣稍稍放緩:“郎元,你是我的親弟,骨血相連,本王心中著實不忍,若你單是失職之罪,看在先王面上也可暫饒一命。”

他目光銳利地掃過表情各異的群臣:“可違誓,便是愚弄天神,藐視上蒼,就算我再有心偏袒,也容你不得!”

郎元握緊手中兵刃,站在他那側的朝臣以粟吉為首,均面沈似水,卻用身體將他和侍衛隔開。

“郎元,你還有何話可說?”

彎刀在地上劃出恐怖聲響,郎乾持刀的五根手指依次張開又重新緊握,眼睛危險瞇起。

像是得到了某種訊號,其餘侍衛皆將兵刃高舉,站在另一側的朝臣也跟著騷動不安。

反倒是郎元這邊的人不動如山,沈默猶如磐石。

郎乾倏然發出聲長嘆,似嘯似悲,仿佛心中終於有了決斷,彎刀橫空一揮,發出瘆人破空聲。

眾朝臣不知何時均側身站立,藏在寬袖下的手暗湧,眼緊盯著兄弟兩個,怒眉高立。

殿中央倒下的侍從止血逐漸蔓延,以扭曲形態向兩邊爬去,宛如臟汙的蛆蟲。

原本不可一世的納琳瞪著兩個黑紅窟窿,不知在凝望虛空中的什麽。

弄不清是誰的呼吸聲先亂了,偌大的殿內明明寂靜得很,卻又混雜了各種覆雜的輕微響動。

瑤姬深吸一口氣。

到了該做抉擇的時刻了。

“啟稟王,郎元並未違背自己的誓言。”她豁然提高音量,朗聲奪回所有關註。

“你說什麽?”郎乾微怔:“他、他……”

瑤姬對他略施一禮,翹著尾指捏住他手中彎刀,將利刃引向不盈一握的細腰。

嘶啦~

布料被應聲劃破,瑤姬松開刀刃,順勢往下撕扯,在眾多驚呆的目光中,顯露出那朵殷紅的曼陀羅印記。

無數倒吸冷氣的聲音響起,瑤姬緩慢曼妙嬌軀,蓮步輕盈,裙擺飛揚,確保大殿上的每個人都看得仔細後,款款走到郎元面前。

原本護在他周遭的群臣下意識退開,嘴唇發抖,手擡到一半卻不敢指她,只得抓住身邊人的胳膊不住搖晃。

“那、那是?”

“我看過的,第七世虎蕭王身上確出現過!”

“難道她……”

“天神保佑……”

滿堂嘈雜,瑤姬皆充耳不聞,只拉起郎元的手,放在自己腰側。

“我就是郎元尋回的國寶。”

郎乾手中彎刀滑落,摔在地上清脆震耳,不敢置信地上前兩步,卻又踉蹌後退。

心動值:75%、60%、82%……

那不斷跳躍的指數便是他的心境,浮在他頭頂的紅色液體在狹窄的進度條內沸騰不安,劇烈晃動著沖擊框壁,激起不小的浪花。

可即使情緒波動再大,仍沒有危險值出現。

郎乾不會殺她。

緊密關註心動值變化的瑤姬,直至此時才隱約松了口氣。

這是步險棋。

方才若郎乾當真動手,殿內恐怕早已血流成河。

她無法斷定兩邊到底誰會取勝,但郎元的勝算應該不會太大。

畢竟他是突然回宮,即便有舊部相護,準備得也未免太倉促了些。

再加上虎蕭國民眾皆信奉天神,對誓言尤為看重。

兄弟相爭,郎元罪人之身本身又不占情理。

何況這宮殿中不知還藏了多少郎乾的親信侍衛,天時地利人和,郎元簡直一樣都沒有。

如今她此舉,便是能保下他的唯一辦法了。

“阿瑤,你這又是何苦。”郎元明明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,此時卻紅了眼,快速脫下上衣圍在她腰間,兩臂緊緊摟住她。

瑤姬微笑,其實她這也是為了自己。

沒了密信,又失去郎元的保護,她必然會被郎乾強娶,成為新的三王妃。

嫁給這麽個茹毛飲血又薄情寡義的男人,簡直比吞只蒼蠅還惡心。

她不願。

郎乾終於從強烈的沖擊中回過神來,冷不丁的發現兩人竟抱在一起,頓時將拳捏得咯吱作響:“好你個瑤姬!敢私吞虎蕭國寶,我看你是嫌命長!”

瑤姬知他只是氣惱吃醋,若此時她肯嬌滴滴轉投入他懷中,哪兒還有什麽勞什子的罪過。

她掃了圈四下爭論不休的朝臣,眸光流轉,自信地勾起唇角。

無需這狗屁虎蕭王赦免,只要有個正經名頭,想騙過這幫愚昧之輩豈非輕而易舉?

“容瑤姬細稟,霞液丹乃鶴城國先帝周琰所賜,那日萬國宴聽聞此物原是虎蕭國至寶,妾身便不敢擅用,只珍重收了,後逢宮中禍亂,便攜帶此物出逃躲難。”

她楚楚可憐地用衣袖擦了擦眼角,順便還吸了兩下鼻子:“不是在破廟休息,就是在民宿暫居,後聽說新帝周良義對瑤姬下發了通緝令,便更不敢回去。”

“思慮再三,瑤姬想起那日虎蕭王在宮宴上的英姿,又合該將此寶物歸原主,便跋山涉水來到此處。”

“卻不想,一日入夢見到位周身發光的老神仙,可憐瑤姬獨自奔波艱難,怕被歹人所害,遂親口讓小女子服下此丹避禍。”

不過略眨眨眼瞎話就編了一套出來,郎乾聽罷放聲大笑:“哈哈,你莫非把本王當三歲娃娃哄騙?”

“瑤姬知此事過於離奇,旁人一時難以相信也實屬正常,但夢中的老神仙確實很喜歡瑤姬,除親口賜丹外,還答應賜瑤姬垂聽神旨的資格,向虎蕭國民眾傳達上意。”

她有些為難地咬著下唇:“瑤姬所言句句屬真,覺得半分虛假。”

“空口無憑,王切莫聽信這女子一面之詞,饒恕盜國寶的蟊賊!”右大臣聽不下去了,跨出一步出聲質問。

“就是,你如何能證明?”

“此女居心叵測,王莫要輕信吶!”

“膽敢妄稱神使,就該將此人剝皮刮肉,平息天怒!”

有人打頭陣,那些本就看郎元不順眼的老臣登時跳得更歡了,恨不得立刻將瑤姬斬殺,以人頭祭國寶蒼天。

郎乾從剛剛開始就在等瑤姬開口求饒,可左等右等,她卻始終未離開郎元半步,躲在他臂彎護佑範圍內。

不爽,著實不爽。

“夠了!都別吵!”受夠了那些老鵪鶉的嘰嘰喳喳,郎乾煩躁地走來走去,嫌躺在旁邊納琳的屍體礙事,直接一腳將其踢開幾米遠。

此舉倒算管用,成功壓下了那幫老臣的慷慨激昂。

“去請月巫大人。”思索片刻後,郎乾沈聲吩咐道。

搬出這個名字的瞬間,眾人臉上均露出凝重的尊敬神色。

無人再敢造次。

情勢稍緩,趁著派去的人還未回,郎元湊近瑤姬,頭不動,唇卻輕輕開合:“不如殺出條血路,我拼死也護著你。”

“怎麽,連你也不相信我說的話?”瑤姬側頭看他,話雖嬌嗔,眼中逗弄的狡黠神色卻一閃而過。

郎元真楞住了:“什麽?你……”

“放心,我自有打算,你若還擔憂,只需一直站在我身後便好。”

瑤姬柔聲給他吃了顆定心丸,說著說著,語氣稍稍低落:“抱歉,關於霞液丹的事情,一直瞞著你。”

“我之前不是也瞞著你來著?”

郎元溫熱的大手覆在她的小腦袋上,寵溺地揉了揉:“咱倆一抵一扯平,從今後誰也不欠誰的。”

瑤姬難得真心笑了,能徹底把這個心結說開,著實讓她輕松不少。

待身披黑袍的月巫被帶到,郎乾立即跨步迎上去,先是恭恭敬敬對他行了個禮,隨後又與他耳語一番。

由於他帶著面具,兩人又離得極近,旁人就算抻長了脖子,也未聽見只言片語。

郎乾俯身聽了半晌,臉上表情陰晴不定,著實讓人難以捉摸。

月巫並未多待,很快便轉身離去,反倒是眾人又對著他的背影尊敬相送。

“如何?月巫大人可有指示?”粟吉雖和瑤姬相識不久,但也知道她此番舉動多半是為了保全郎元,因此也對她掛心得很。

“既是天神的信使,必定會有預測未來之能!來人,將其關進神廟,給她一夜請示天神的機會,明早我會親自向你提三個問題,若真能答得上來,你便是虎蕭國唯一的神女,地位等同月巫大人。”

郎乾厲聲宣布,末了話鋒一轉,用手背狠蹭唇角:“若答不上,便只是個滿嘴謊話的罪人,屆時本王……親自懲處。”

瑤姬心下一沈,可如今要是討價還價,便更難服眾,尤其是郎乾對她這副志在必得的囂張樣,讓她愈加惱火。

“就依王所言。”

“好!來人,送瑤姬入神廟!”郎乾等的就是這句話,兩名侍衛並未像之前那般魯莽,只單手對她做出個“請”的動作。

“我陪你一起去!”

郎元對虎蕭王的安排不放心,反而將瑤姬摟得更緊了。

“二弟,神廟乃清靜重地,即便是王室中人也需焚香沐浴三日方可入內,瑤姬此例乃月巫大人親口所開,你可沒這資格。”

郎乾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:“再者,既然寶物已尋回,本王當下便可恢覆你王族身份,豈有不辦典,反倒讓大英雄追著女人跑的道理?”

連粟吉都在旁邊悄悄給郎元遞眼色,誰知他卻像鐵了心般,應是不肯動。

這般執拗,還真是個孩子心性。

瑤姬拍拍他的手,主動從他懷中離開:“不過暫時分別一夜罷了,何苦如此難舍?我隨他們去就好了,放心吧。”

郎元嘴抿成一條線,顯然十分不樂意。

“聽話。”瑤姬語氣稍稍嚴厲了些,不再對他笑。

果然,見她當真動怒,郎元便不情不願地放開了手,沈聲瞪著兩名侍衛:“但凡她有何閃失,定叫你們生不如死。”

“郎元大人放心。”虎蕭王親口恢覆了他的地位,手下人自然不敢怠慢,護送過程中始終跟瑤姬保持三步遠的距離,連跟頭發絲都不敢隨意觸碰。

瑤姬能感覺到盯著背後的灼.熱目光,是郎乾,亦或是郎元,也許是有那些心懷鬼策之輩,等著鬧熱看之徒。

賬戶上還剩40個行動點,過了今夜,便是50個,無論是預言卡還是提示卡,都只夠換一張的。

可明天等待著她的,卻將是郎乾親自出的三個問題。

望了眼外面暗沈的天色,瑤姬深吸一口氣,總算將縈繞在口鼻處的血腥氣驅散了。

不管怎麽說,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啊。

* * *

神廟位於王宮主殿的正北位,行約半個時辰便到。

遠遠的,瑤姬便見七彩經幡由院墻高懸與廟頂處匯集,隨風翻飛發出獵獵聲響。

廟有七間單屋般大,高約三丈,廟墻與廟柱皆為霜色,整日飛塵侵擾卻不見臟,想來必時時刷漆翻新。

兩名侍衛在院門處便停住了腳,對神廟頂禮叩拜後,讓她自行進去。

既要偽裝成神使,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的。

瑤姬表情虔誠雙手合十祈禱片刻,踏入院內。

不知是不是錯覺,這院裏的溫度似乎比外面要低很多,讓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噴嚏。

身後侍衛連連皺眉,此等大不敬行為按律當斬,甚至不必稟告。

但主意是月巫大人出的,違背神的旨意可比惹怒虎蕭王更可怕。

親眼見瑤姬推門進了神廟,兩名侍衛也不敢多留,匆忙回去覆命。

仿佛多留一刻,魂靈便會被此地奪走一般。

廟內很黑,沒人點燈,關上了門後可見度就更低了。

瑤姬被低溫侵擾,忍不住抱臂取暖,也不知這廟內有沒有可取暖的東西。

若是在這兒生生凍上一夜,估摸著等不到天明,她就要撒手人寰了。

可如今她身份尷尬,除了暫時忍耐又沒有別的法子。

瑤姬幽幽嘆了口氣,摸索著墻壁,想找處能歇息的地方。

神廟的窗均被厚簾擋上,因此外面雖未完全天黑,卻半點光亮都透不進來。

她倒還真有點好奇這些人癡心供奉的天神雕像,究竟是何等模樣,可惜如今連這個好奇心都不能滿足了。

摸著摸著,瑤姬忽然尋到個綿軟之物,用手拍了拍也不硬。

布料絲滑,雖單薄了些,卻也聊勝於無,起碼能稍微禦禦寒。

可再摸下去,瑤姬的手卻猛然縮回,甚至後怕地退了兩步。

這、這好像是個人吶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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